阿里阿德涅赶紧打开水壶,喂给他水,狄俄尼索斯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,他定定地看了一眼焦急不堪的宁芙,想推开这个怀抱。
没有成功,他被搂得死紧。
阿里阿德涅的声音都在抖:“告诉我,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?我怎样才能帮你?”
看到丈夫下坠,她的魂都要吓飞了。
这一刻,什么任务,什么恶劣性格她全忘了,没有什么比他的生命更重要,没有。
“别哭了。”狄俄尼索斯声音沙哑。
阿里阿德涅本来还在强忍,听完后发现根本忍不了。
他还活着,他还能说话。
她搂住丈夫的脖子,只觉得生命脆弱,她真的害怕失去他。
女孩的眼泪像珍珠,却一颗颗烫在了他的心间。
狄俄尼索斯失神不已。
真的会有人,为他而流泪啊。
良久,他的指尖颤了颤,想拂去这种让他心慌的源头,却在近在咫尺处,完全不敢触碰。
心里像是下了一场潮湿的雨,连绵没有断绝。
终于,他还是拭去眼泪,也触碰到了女孩温软细腻的肌肤。
她哭得实在没有形象,但他就是不想让那双眼再难过了。
女孩似乎终于平息了后怕,她的双眼红红的,眼里全是他:“告诉我吧,狄俄尼索斯,是不是因为身上的伤,我带你去找解药。”
就算她不认识药,但还可以询问宁芙朋友啊,甚至熬过这段时间,可以让系统帮忙,阿里阿德涅觉得,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。
任何时间线下,有且只有一个她,所以现在的丈夫和未来的丈夫就是一个人,现在的狄俄尼索斯没了,以后她就没丈夫了。
抛开别的不说,她几时见过这样脆弱的丈夫?
她根本扛不住他逝一逝。
狄俄尼索斯沉默了许久:“不是伤。”
“?”
“是力量。”
阿里阿德涅越听越迷糊:“什么力量?”
“……昨晚怪物的力量,我吸收了,显然,消化需要一段时间。”
狄俄尼索斯仔细观察女孩的神情,看看是否有厌恶、嫌弃、鄙夷。
既然决定说,他就说个明白,是啊他就是这般恶劣不堪。
作为纯粹善良花草宁芙的一员,她会怎么做?
像他这样睚眦必报的另类,天生邪恶的坏种,怎么可能会得到、
“原来是这样,”阿里阿德涅放了一半的心,至于剩下的一半,“那你现在还要消化吗?在此期间,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,我来找,你肯定不能再受打扰了。”
狄俄尼索斯愕然。
怎么会这样?
“苹苹!”忽有清冷女声传来,“你怎么出去一趟音讯全无,丽莉一直在担心你。”
斯库拉的身影出现,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狄俄尼索斯,又看向他们无法掩饰的亲昵:“他是你的情人?”
阿里阿德涅尴尬地点头:“对不起,昨晚他发了热,我实在抽不开身,”又问,“丽莉怎么样?她好像很虚弱,今天好点了吗?”
斯库拉绷紧一张脸:“没多大事,养一段时间就好了。”
实则是几个月,但是丽莉说别说出来,免得苹苹担忧,说到底,都是她没有做好准备,害地大家受惊。
斯库拉不屑,这和准备不准备有什么关系,森林这么大,奇怪的事数不胜数,她们只是宁芙而已,管的过来吗?
但是苹苹昨天无意识地阻止丽莉自爆,不光把丽莉带回去还特地给她传信,这行为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,只是——
“那就好,对了斯库拉,可以向你打听下:附近有没有废弃的山洞啊,我,我爱人受了伤,要好好修整几天才可以,如果你知道的话,麻烦告诉我。”
阿里阿德涅很自觉得没有再打扰“女生寝室”。
她自己也就罢了,狄俄尼索斯情况特殊,她其实摸不准丈夫对外人的态度,而且,关于邪神的事她自己接受都花了不少时间,又怎么能指望萍水相逢的宁芙全无芥蒂呢。
现在她只想让丈夫好好休息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