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得之而为声,目遇之而成色,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。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,而吾与子之所共适。[1]。
“小清,”季铭洲把他拉入怀中,仍填不满空洞的内心,“你的苦难都是我造成的,救赎你的人却不是我。”
心脏的钝痛愈演愈烈,仿佛有一柄尖锐的刀在不停翻搅,胸腔似乎被鲜血填满,让他无法呼吸,悲伤涌向他的心扉,淹没干涸的心田。
江晏清轻微地叹息,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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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[1]出自宋代苏轼的《赤壁赋》
译文:只有江上的清风,以及山间的明月,听到便成了声音,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,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,感受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忧虑。这是大自然(恩赐)的没有穷尽的宝藏,我和你可以共同享受。
卧室升温(1)
季铭洲的身上环绕着死寂的气息, 他一动不动地抱着江晏清,双眸褪去了光泽,如同一口枯井, 吞噬了所有的生机。
汽车驶入秦家庄园。
秦玲跟家人商议后, 决定等江晏清高考结束,再前往伊拉利克地区, 在这期间,她希望江晏清回家跟她一起住。
江晏清当然不会拒绝母亲, 只能让季铭洲独守空房了。
秦世勋听闻此事, 心里竟然生出了一分窃喜。
他刚出差回来, 就等在庄园的门口, 准备帮江晏清拿书包。
汽车停稳, 秦世勋急切地拉开车门,脸色瞬间阴沉下去, 鹰眸冷得骇人。
江晏清被季铭洲禁锢在怀中,亲密的画面让秦世勋平白生起了几分火气, 一股暴虐的怒意席卷他的胸腔。
“小清,下车了。”秦世勋极力忍耐住拉开江晏清的冲动,墨色的眸子翻涌着暗流。
江晏清轻轻掐了一下季铭洲的腰,“放手放手。”
“现在舍不得让我疼了?”季铭洲低低地笑了,恋恋不舍地把江晏清放开。
以前江晏清都是一刀捅进来,现在只是掐一下, 就和挠痒痒一样,让他心痒。
——他的小清真的很温柔。
江晏清睨了他一眼, “不想奖励你。”
虽然不知道季铭洲为什么喜欢被他虐待,但是,他真的没有虐待别人的癖好。
两人的互动落在秦世勋的眼睛里, 实在刺眼。
“小清走了,跟你叔叔说再见。”秦世勋冷不丁地开口,拿起江晏清的书包,手搭在车顶下方,防止江晏清碰头。
“再见叔叔。”江晏清笑眯眯,像是一只小猫,晃着毛茸茸的小尾巴。
季铭洲:……我很老吗?
“去吧,我等你进去再走。”季铭洲伸手想摸一摸小猫咪的头,江晏清就被秦世勋拉走了。
季铭洲望着两人渐行渐远,眼中好似落了冬夜的雪,绵里透寒。
长睫下压,遮住眼底的黯淡。
江晏清回到家,刚一进门,就收到自家老妈大大的熊抱,浑身都暖了。
秦玲嗔怪道:“这么晚,你的爷爷奶奶都睡了。”
“妈妈也去睡吧!”江晏清拍拍秦玲的背。
“乖宝宝!”秦玲想亲亲江晏清的额头,但想到江晏清已经成年了,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孩子,长大了。
真快啊!
妈妈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你……
秦玲回屋休息,秦世勋提着江晏清的书包,带他回房间——杨晏的房间。
秦世勋不知为何,心里竟然不抵触让江晏清住进杨晏的房间。
很早以前,他害怕江晏清会抢走杨晏的位置,和他相处久了,反倒接受了这一点。
就好像,本应如此。
“你看看,还有什么需要的?”
秦世勋四下望了望卧室,确认日常用品一应俱全才放心。
“没有了。”江晏清把书包侧边的水瓶拿出来,放到床头柜。
“床睡得习惯吗?”秦世勋关心地问,“如果不习惯,我让季铭洲把床垫送过来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