驳,也没有流露出愠怒的神色。
他对上郑婉若的眼睛,咬字有轻有重:“可以,我答应你。”
“不过,你要更像她才行。”一时间转变态度,必定会引起郑婉若的怀疑,他刻意提起模仿,目的就是让她对他的话心服口服。
郑婉若怔愣一瞬,旋即绽笑,确认道:“真的?你再说一遍?你真的……永远不离开我?陆观阙,你快告诉我,快!”
陆观阙微微一笑,神色自若:“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,但你必须要像她才行。”想都别想。他暗骂。
“这有什么的。你看,我今天这身衣裳。”郑婉若神情欣悦,转了一圈,展示裙子,“像她吗?”
陆观阙冷静地说:“头发不像,其他都像。”像个蠢货。
郑婉若摸了摸头发,发现自己满头珠翠,尴尬笑了笑,小声道:“那你先好好休息,我……我过几日再来看你。到时候,就更像了。”
陆观阙予以忽略。他看着她的背影,眼底生寒。因为他明白,如今他为鱼肉,硬碰硬是出不去的。
激怒她,不仅让处境更糟糕,甚至还可能会牵连到阿黎。
他得让她放松警惕才行。
郑婉若见陆观阙相信孟悬黎已经死了,还答应自己永远不离开,便心满意足离开了地窖。
铁门落锁,沉重又粗大的铁链禁锢着陆观阙的手腕,他尝试活动手臂,发现连松动都做不到。
陆观阙咬着牙,用尽全身力气,试图挣脱,然而那铁链如山峦,纹丝不动。他透过一口气,开始观察四周的构造,大小,还有铁门的厚度。
良久,陆观阙颓然放松身体,眼睛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影儿,脑海中全是孟悬黎都面容和声音。
“陆观阙,我爱你。”
“陆观阙,你别丢下我。”
“陆观阙,是我不要你。”
……
陆观阙一直认为,只要他死了,她就能活下去,即使她恨他。但是,他现在没有死,她却不知是生是死。
陆观阙蹙眉,只觉对不起她对他的感情。他心口传来刺痛的余韵,默念道:“阿黎,你一定还活着,对吗?”
“等我出去后,我一定会找到你,再也不会把你推开。”
“好不好?”
腊月将尽,年味越来越浓,岭南虽然没有像东都那般刮风下雪,但这湿漉漉的冷气,着实让人们平添了恼怨。
孟悬黎越分越大,行动愈发不便。这段日子,她不是待在屋里,就是在廊下晒晒太阳。
刘练安顿好母亲的后事后,常常来小院看望她。他的由头每次都不一样,比如家里有些重活需要人搭把手,比如熬了什么好汤,端来给孟悬黎尝尝。
渐渐的,他就与她们熟悉起来了。孟悬黎对他也不像从前那般疏离,她看得出来,刘练品性纯良,是个踏实善良的读书人。
除夕这日,刘练早早过来,帮着扶摇贴了春联,挂了桃符,还将院子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午后,太阳暖烘烘的,孟悬黎坐在廊下看书,刘练见了,也搬个小凳子坐在不远处,手里虽执书卷,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的面孔上。
刘练了解过孟悬黎的从前,也知道她腹中孩子的来历,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。
也许,他见她第一眼的时候,就喜欢她了。他想。
刘练在出神的时候,一直在无意识轻叹,孟悬黎察觉到被注视,并未抬头:“刘公子日后若考取了功名,定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。”
她的声音很平静,透露出赞许之意。
刘练回神,脸上染上红晕,旋即笑了笑,含糊道:“孟娘子过奖了,功名之事,尚未定论。”
他咬着唇,犹豫片刻后,大胆看向她,十分紧张:“其实……若能得一知心人,平淡度日……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。”
孟悬黎微微一顿,缓慢抬头,看向刘练。只见他面颊微红,眼神澄澈,整个人青涩又真挚。
孟悬黎沉默片刻,温和道:“刘公子,你是个好人,日后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好姑娘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