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劲加快脚步,仿佛走得越快,越不用面对身后人。
问询
月光如银, 夜色似水,云星起提灯走在庭院小径上。
橘黄光晕投下摇曳灯影,堪堪照亮前方浓重黑暗。
他脚步很快, 跑了几步, 出了星点汗水, 又觉得没跑的必要,逐渐放慢步伐。
燕南度亦步亦趋安静跟随在后,他没有说话,运了轻功跟在后方, 身影几乎融入黑夜。
但云星起知道他一直跟在后方没有离去,他的眼神凛冽炙热, 他始终在看着他。
夜深人静, 白日吵闹的孩子们均已歇下,一片高高低低的院墙率先出现在眼前,一点微弱暖光闪烁于小院内。
云星起心下奇怪,赶在他发问前,燕南度先一步出声:“是王忧,他说找你有事, 见你不在, 特意去房内候着你了。”
云星起恍然,心中疑惑消去, 莫名回道:“谢谢。”
燕南度直言:“我们之间不用说谢。”怎么越相处越回去了。
云星起动作一滞, 再次点头, 这次他抿住唇, 没有说话。
一阵难言的热意自胸口泛起,迅速蔓延至双颊、耳根。
四下安静得能听清彼此浅浅呼吸声,云星起踌躇片刻, 呼出一口热气,轻声道:“我先进去了。”
提灯向燕南度抱拳行一礼,刻意维持平常步调走入庭院。
他没抬眼去看,更没敢回头,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视线黏在他的后背。
仓促地推开房内,立即闪身进入,背对门扉关上,一次头没回。
背靠冰凉木板,云星起长舒一口气,耳边心跳兀自聒噪着。
“你怎么了,外面很热吗,脸咋个这么红?”
大咧咧坐在圆桌边的王忧好奇打量他。
云星起摸了一把侧脸,烫烫的,没说话,坐在王忧对面。
提起桌上粗糙茶壶,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。
看他倒茶,王忧巴巴拿起茶杯伸过去。
“给我也倒一杯呗。”
顺手给他倒了一杯。
拿起茶杯喝下一口,凉透了的茶水滑过咽喉,进入胃部,安抚下他躁动的心。
“我没事。”放下茶杯,才回复王忧之前的问题。
王忧拿起茶杯轻啜一口,露出了然表情:“是燕南度?”
云星起欲盖弥彰再次端起茶杯,脸颊消下去不久的绯色有重燃趋势,“别说了。”
瞧他怪不好意思的,王忧在不做人与做人之间,选择了做一回人,不强迫好友说出实情。
言归正传,王忧想起自己深夜留宿的原因,埋怨道:“你今日下午下山怎么不来叫我一起去?”
翠山上,除云星起和燕南度外,其他人他不过是混了个脸熟。
常驻山上的韩钟语,整日不是忙着种地,便是教导孩子们。
孩子们自不必说,精力过于旺盛,陪玩一阵可以,玩久了王忧心力交瘁。
大抵是许久未曾饮酒,昨日喝得他一觉睡至今日黄昏交界,迎着夕阳霞光醒来。
醒来头昏脑胀,另有一种难以言喻孤寂感笼罩住他,催着他快些收拾好,跑去找云星起。
一路跑来没见人,问一边路过燕南度,说是下山了。
云星起没好气瞥他一眼:“我叫过你,你说你不起。”
“欸?”王忧皱眉疑惑道:“真的假的?”他不记得了。
“要不你以为你房内的饭食是谁送的?”
原来是好友送的吗?
王忧闻言恍然大悟,“原来是你送的啊。”
他是记着有一抹背朝日光走入房内看不清面容的人影,伴随扰人清梦的推搡,与自个恼气的嘟囔。
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王忧讪讪道:“估计是前一日晚上同你喝酒,睡得晚了些”
提及前一日晚,云星起面色转为凝重:“你记得前日夜里,我们喝醉酒上山途中遇见的无头尸体吗?”
第一现场目击者不止他一个,何姑娘在山下胭脂铺见过了。王忧来得巧,本打算明日去找他的。
一问把王忧给问愣住了,口中喃喃道:“原来不是梦吗”
“不是梦,”云星起语气沉重,“发现尸体后,等更夫去报官带人前来,你躺在河边石头上睡着了。”
用力揉搓眉心,王忧表情略显痛苦:“有这事?我记住的真不多。”
他对当晚所发生之事,印象可谓是断断续续的。
溶溶月色,清凉河风,视角旋转跌落,有印象,又好像没有。
云星起看他不似作伪,提起另一件事,“对了,我生病时,你们带我上翠山,是不是有一辆马车与我们擦肩而过?”
“马车?”越说王忧越迷惑,“什么马车?”
云星起耐下心来解释,“阿木燕南度之前背我上山,是不是有一辆马车与我们擦肩而过?”
那时,他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