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那天一瞬间涌过的疯狂念头,她想,反正梁远京都误会她喜欢别人了。
那她就借着酒劲向他阐述自己的心意好了。
反正他也不会觉得她喜欢他。
暗恋真是一场有口难言的晚来风,青涩果。
天色将将明亮之时,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个不停,现下终于不用听闹钟起床,陶舒然也养成了贪睡的毛病。
还没怎么醒来,就听见电话那头的方晴宜兴奋地冲她说自己爸爸的旅游公司搞活动,她特地拿来几张低价门票,邀请她们一起去玩。
还没等陶舒然开口,方晴宜继续撺掇着。
“我把梁远京也约着。”
“难道你不想见他吗?”
陶舒然张了张唇:“他回来了吗?”
方晴宜:“回来了,我特地让赵政年去问了。”
“去哪儿?”
饭桌上,赵晏云和陶鸿风问了刚刚陶舒然问过的同样问题。
她说:“莲都。”
“离这儿不远,坐车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,司机是晴宜爸爸的朋友,到时候会给我们做向导陪同。”
陶舒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,一反常态的样子令饭桌上两位大人都侧目。
陶鸿风率先松了口,笑眯眯说,“高考结束了是该放松放松,只是莲都近水,你们几个孩子玩的时候要注意安全。”
陶舒然乖巧地点点头,汤勺搅动面前的碗,目光微微低垂。
赵晏云瞥了她一眼:“走之前把高考志愿给我报好了。”
“看看这些,昨天妈妈特地找宋阿姨商量一晚上给你挑的学校,宋阿姨带过好几届高三,报志愿这事最有经验了。”
“咱们先冲最顶尖的政法大学,冲不上去还有这个保底,就是离家远点。”
成绩下来以后,陶舒然一直没主动说填报志愿的事情。
赵晏云多少知道点自家女儿的温吞性格,也晓得她有点不乐意。
但小孩子懂什么道理?
她筷子一放,以一种命令的口吻道,“今晚要是没什么事,你就把房间电脑开下来志愿报了。”
陶舒然鼓起勇气说:“妈妈,我想留在抚庆。”
“还想读文物修复。”
“什么?”赵晏云紧紧皱眉,“你知道什么叫文物修复吗?你知道这个专业有多难找工作吗?你什么都不懂,就要凭着一腔热爱吗?”
也许在赵晏云这样成熟的大人眼中,她只空凭热爱莽撞的无知小孩。
但在陶舒然这个年纪里,热爱无敌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