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月门关、雁台关打了胜仗。你和我剿灭了岱州贼寇,守住了凉州雍城,追收了一大笔税款,再加上你文武双全,家世显赫,如今你风头正盛,应是峥嵘头角的人物……”
她叹了一口气:“但是,我父皇十分忌惮你们戚家,我皇兄一心将你除之而后快。倘若你留在官场,又立下什么了不得的功绩,于情于理,父皇必须重赏你,给你高官厚禄、封妻荫子,这是皇族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局面。你在岱州、凉州已经展露锋芒,即便你拒绝了封赏,也只会惹来更多猜忌。”
谢云潇合上书本:“依你之意,我应当辞官归乡?”
“不行,”华瑶振振有词,“你辞官归乡,朝廷对你更是不放心了。何况你战功赫赫,声名远扬……长得又这么美,难免惹人议论。如果你突然辞官,皇兄会在民间散播谣言,说你功高震主、包藏祸心,你又该如何自处?”
谢云潇明知她接下来要谈到婚事,他依然不肯领受她的美意。他推辞道:“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,殿下何必为我忧心。”
华瑶费尽口舌,谢云潇依旧油盐不进。
华瑶一把扯住他的衣袖,质问道:“你还记得那个同心结吗,你早已和我私定终身,为什么迟迟不肯答应我的求婚?”
谢云潇低下头,与她对视,平静地问:“你娶了我这个正室,还会娶侧室吗?”
华瑶怔了一怔:“什
么意思?”
谢云潇又问:“你的皇兄皇姐不仅有正室,还有侧室,皇族的规矩向来如此,你作何感想?”
高阳家的皇子皆是三妻四妾,公主皆是三夫四侍,从来没有一个例外。皇族向来以风流著称,爱美,但不爱人;重性,但不重情。他们生来就有凌驾万物的权柄,何需在意一众妻妾、夫侍是否真心归顺?有情也好,无意也罢,总归都得摆出一副情深意浓的迎合之态。
倘若华瑶一心一意扑在驸马身上,她会沦为皇族的笑柄,兄弟姐妹都会笑话她是乡巴佬。
华瑶谨慎地试探道:“除了你以外,我只娶一个侧室,这样也不行吗?你一定最受宠,我会让侧室敬重你,每天早晚给你请安……”
谢云潇笑了一下。他忽然按住她的腰间佩剑:“与其这般折辱我,倒不如一刀杀了我,给个痛快。”
华瑶又怔住了,但看谢云潇的神色,不像是在和她赌气,像是说出了肺腑之言。
华瑶真的无法理解谢云潇的所思所想。谢云潇的大哥死路在前,谢云潇不能继续做官,更不能一走了之,除了和她成亲,再没有更好的保全身家的方法。
等她日后登基,手握皇权,身坐龙椅,而谢云潇贵为皇后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统率六宫,协理京营,何等威风凛凛?
何必如此计较她有几个侧室?
话虽这么说,华瑶毕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。她牵过谢云潇的手腕,轻声安慰他:“好啦,我明白你的心意,我方才不过是在说笑,绝没有再立侧室的打算,放眼京城,哪位公子比你更美?根本没有嘛。”
“你喜欢的不过是这一副皮相,”谢云潇手指上抬,挑起她的下巴,“放眼京城,哪位公子比我更不知天高地厚,妄图从你这里找到一点真心实意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