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其庸这句话是跟贺松风说的。
程其庸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程以镣, 那句点名的喊话,也不过是和贺松风接吻的间隙里,随口一提。
贺松风岣嵝在程其庸的臂弯里,不是拥抱, 只是一个被困住的可怜人。
贺松风的眼神失焦,眼球像颗透明的弹丸,从眼眶中间缓缓跌落在眼眶底部,半边眼睛都跌了进去。
“所以里面的水早就被你抠干净, 换成了程以镣的对不对?”
程其庸说这句话的时候,贺松风的表情骤变,他的五官被贯穿,从木讷的失神变成吃惊的失神。
痛苦算不上,只是太过突然,太过剧烈。
以至于失神的五官像被惊涛骇浪那样, 高高的举起又重重拍下。
海浪来势汹汹地冲上崖壁,贺松风喘不过气, 又逃不开。
空气湿度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密度, 就连程以镣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受了影响。
程以镣的心脏上,似乎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粘液,每一次跳动都不再是干脆的砰砰, 而是拖拖沓沓的吧唧声。
这样黏糊糊的跳动声音,是三个人共享的。
自然而然,呼吸也会因此而困难。
“贺松风,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?”程其庸的手按在贺松风的脊背上,指节顶着脆弱的背脊往内脏里按。
贺松风疼得脸都拧了起来,两只手捏成拳头,可怜兮兮地敲在桌子上。
啪啪啪啪——节奏混乱,毫无规律越敲越急,越敲没力气。
可是不这样做,贺松风身体里紧绷的窒息感无处发泄。
“说话!”
程其庸急迫地想让贺松风给他一个回答,可贺松风最多最多,也只是用那双失神的眼珠子,从他的脸上毫不在意的扫过去。
贺松风和灰尘一样,轻飘飘,可吸进鼻子时呛得人喘不上气。
程以镣扑腾一下跪在地上,拖着膝盖凑到程其庸面前,大喊:“哥,我说了是我!是我强迫嫂子的!”
贺松风的眼神忽然就坠入绝望里。
他从没想过要承认这件事,再痛也捏着嗓子,不发出半点声音。
可程以镣这条笨狗,就这样和盘托出。
他还一脸的英勇就义,好像他为贺松风做出了什么非常伟大的牺牲。
贺松风的眼睛回了神,向下瞟去,留下一个字:蠢。
程以镣拽住程其庸的腿,不许他再有任何进攻的动作。
“哥!是我逼嫂子的,都是我的错,跟他没有关系!”
程其庸甩开程以镣,同时也放过贺松风。
他把皮带缓缓抽出,搭在桌子上敲了敲。
贺松风的身体仰倒在桌面上,两条腿踩在桌子边缘上,发出他自己无法控制的激烈颤动
干瘪的小腹因为过渡呼吸,深深地凹下去,又因为一下子吸入过多的气体,高耸起来,像个气球,单薄的一戳就破。
他的两只手,一只手捏成拳头,紧贴桌面,另一只手则搭在小腹上,小心翼翼地爱抚安慰。
“哥!哥!贺松风他就是这样,手段强硬一点,他根本就不会拒绝,所以真的是我强迫的他,你不要去怀疑他了!”
程以镣还跪在程其庸面前,激动地大声说。
此时,窗外走过几道闪烁的人影,在听见窗内的声音后,步子都不由放慢了许多。
程其庸赶紧一皮带抽在程以镣的嘴巴上,竖下来一条血红的鞭痕,像钉子一样把程以镣的嘴缝上。
“小声点,很光彩吗?”
程其庸捏着皮带,嫌恶地扫了一眼程以镣。
程以镣捂着嘴,痛得眼泪都挤了出来,来回摇头。
尽管痛,但该说还是要继续说,只是学乖了,声音放小许多:
“哥,这事不是贺松风自愿的,我送资料过来的时候看见贺松风一个人在这里等你,我就没脑子的抱了上去,是我狗胆包天,是我忘了你对我的警告,都怪我,都怪我精虫上脑,什么都不管不顾。”
程其庸的皮带打完程以镣的嘴巴,又对着贺松风大腿内轻轻地拍了两下,以作提醒。
贺松风这才想起,他这会正保持着不知羞耻的敞开姿势。
“哥,你相信我,你别伤他。”
程以镣以为程其庸要给贺松风来一鞭子,吓得狗胆包天伸手抢皮带。
在一声破空的皮带扇风里——
贺松风赶紧调整成夹腿坐,两条腿叠在一起,夹住。
他一只手撑桌支撑身体坐起,另一只手还放在腹部,继续打圈的揉。
程以镣捂着被打肿的手背,窝窝囊囊跪回去
贺松风则面无表情地审视。
“他强迫你的?”程其庸的皮带折在手里,搭在贺松风的腿上,轻扫。
从被抓住到现在,贺松风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所以程其庸要逼他说话。
贺松风垂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