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愣,即使相识多年,她也是第一次看见方奕如此……锋芒毕露的样子。
&esp;&esp;李斯年死咬着唇,一副受了莫大屈辱的样子,眼底闪过愤恨和不甘,紧紧盯着方奕的侧脸。
&esp;&esp;贺霜桦深知李斯年的记仇程度,连忙上前,一手拉住方奕,一手拍了拍李斯年的肩膀,努力打圆场:
&esp;&esp;“抱歉,李小姐喝多了,酒后失言——”
&esp;&esp;她转向方奕,含泪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哀求,轻轻向她摇摇头。
&esp;&esp;但方奕依旧没有松开手,她不愿意接受这个台阶。
&esp;&esp;酒精这种东西,是什么犯错犯贱后的遮羞布吗?
&esp;&esp;“道歉,你亲自来。”她将李斯年昂起的头压得更低。
&esp;&esp;李斯年偏不,直接闭上眼,将脖子梗得很直,一副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的无赖相。
&esp;&esp;方奕紧绷的手背上暴青筋,修长指节一点点收紧。
&esp;&esp;但在她的怒火突破理智之前,一旁的贺霜桦深吸一口气,突然扬手,毫无征兆的,狠狠扇了李斯年一巴掌。
&esp;&esp;“和人家道歉!”
&esp;&esp;她眼角的泪痕未干,可下手却毫不含糊,整个大厅都回荡着这响亮的巴掌声。
&esp;&esp;“……!”
&esp;&esp;众人倒吸一口凉气,今天这场闹剧,爆炸范围未免有些太大了。
&esp;&esp;如果说李斯年那句鸠占鹊巢能引发无数猜测,毕竟没有证据,还有转圜的余地,贺霜桦这一巴掌就彻底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疯了。
&esp;&esp;林舒星和李斯年都不是好脾气的人,跺跺脚整个z市都要抖三抖。
&esp;&esp;今夜就像两颗核弹相撞,一个被骂身份不明,一个被情人扇耳光,很难说她们的怒火究竟会燃烧到什么程度。
&esp;&esp;李斯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懵了,脸上火辣辣的疼,拉着贺霜桦的手还没松开,“我——”
&esp;&esp;贺霜桦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,而是无声将手探向她腰间,用力向上一掐。
&esp;&esp;这双手,这个位置,太多记忆触觉如潮水涌来。
&esp;&esp;李斯年的所有怒音都被卡在喉咙口,上不去下不来,只能眼睁睁看着贺霜桦又梨花带雨地哭起来:
&esp;&esp;“李斯年,拜托你正常一点!”
&esp;&esp;“你平时总欺负我,我都忍了,可今日她只是帮我说了一句话,你就疯了,李斯年,是不是z市谁都不能忤逆你?”
&esp;&esp;理智稍稍回笼,方奕听出来了,贺霜桦是在帮忙坐实李斯年只是‘恼羞成怒的胡言乱语’。
&esp;&esp;一个继承人的身份意味着很多,林舒星曾经以此为傲。
&esp;&esp;但方奕知道,或许不是因为这个身份而骄傲,而是因为,林岚。
&esp;&esp;林舒星太在乎林岚的看法了,这种期待足以轻而易举地毁掉她。
&esp;&esp;李斯年会不会道歉,其实一点也不重要。
&esp;&esp;她重如千金的面子还不如一颗糖。
&esp;&esp;方奕从空荡荡的西装裤口袋里抽出手,可她现在全身上下连一颗糖都没有!
&esp;&esp;“小星星,我们出去转转,好不好?”她尽可能放缓声音,如果林舒星愿意,她想先将她带走。
&esp;&esp;这里的气氛太浑浊,林舒星那么聪明,一旦有了苗头,她怎么可能猜不到真相?
&esp;&esp;“去……哪?”
&esp;&esp;林舒星终于有了些反应,她用那双剔透得近似无机制玻璃的眼瞳静静看着方奕,音调异常干涩。
&esp;&esp;方奕牵住她的手:“去吃点东西吧,我饿了,你愿意陪我吗?”
&esp;&esp;林舒星喉间颤了颤,良久才缓缓开口:“好。”
&esp;&esp;她们牵着手穿过这场闹剧,步调不急不缓,黑白礼服傲然穿过七彩人群,就像踩着电影退场的舞步似的。
&esp;&esp;方奕的视线平视前方,所有人都自觉让开一条路。
&esp;&esp;明明她不过出生寒门,明明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威胁的举动,但举手投足间的威势竟稳稳压李斯年一头,让在场的老狐狸们都生出一种必须避其锋芒的想法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等在法拉利上的王泉探出头张望着,她不